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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正安:长命锁与貔貅

        2016年12月30日 10时48分 

          我的出生,家里着实热闹了一番。

          我的大家庭比较特殊。祖父弟兄三人,我的祖父是老大,生有一男一女,祖父于父亲三岁时撒手西归;二祖父膝下无子女;三祖父生了三个女儿。我的母亲连续生了四个女儿。二位祖父急呀,香火谁来延续,祖业谁来继承,我们家是祖传看风水的。

          母亲临的时候,家里人并不当回事,以为一定还是女娃。等接生婆喜孜孜神叨叨地告诉父亲是个“带把子的”时,父亲乐坏了,急匆匆地把消息告诉在别人聊天的二祖父。二祖父反复问了几遍,知道确凿无误,一路小跑到庄上供销社买了布料,请裁缝给我缝制衣服。

          母亲告诉我这些的时候,表情有些沮丧,又有几许侥幸的幸福。

          接下来,全家围绕“带把子的”铺开了一串儿事情。洗三(小孩出生后三天举行沐浴礼,又叫三朝))、满月(出生一个月)、百露(出生一百天)、抓周(出生一年,又叫过周、试周),每一件事都办得慎重而热烈。这些还只是外在的,图个热闹,讨个吉祥,对“带把子的”还得有切实的保护措施。

          祖父为我取了一个极其女性化的乳名--五丫头,我上面有四个姐姐,顺着排下来,贱名好养。村上人一直喊到我成年,他们很多人甚至不记得的大名(学名),无论老少,一见到我,直呼乳名。衣服是女性化的,大襟棉袄,大红花布面料镏着黑边,一直穿到十岁。头发也是女性化的,头顶和脑勺后各留了一条小辫子。我曾经因为同学经常拽我的辫子,而拼命地想拔掉自己的辫子。又为我置办了全套饰品--长命锁、耳环(直到现在两个耳环眼还在,每每为观者称奇)、脚镯。

          妈妈曾对我说,你颈项上的长命锁是由一百股银环串成的(所以百股,盖取长命百岁之意),是你二爷爷专程到兴化城里请银匠打的。光那把小锁就花了不少钱。

          老家人又管长命锁为索锁。那挂长命锁我是记得的,一个小环一个小环地连接着,约于半腰处有一把很玲珑的锁,那锁是不用开关的,象征而已,锁住了就跑不掉了。

          十岁那年生日清晨,家里请来理发师傅,为我剃去辫子,妈妈早就准备了一块红布,包裹着老鼠尾巴大小长短的辫子,存放到一只很精致的首饰盒内。长命锁、耳环、脚镯也一并摘下来,用红布包上,与辫子存放一处。

          我仿佛除去枷锁一般,满街满巷地溜了一圈,好似告诉人们,我不是丫头,我也是真正的男孩。

          自那以后,除了手表,我再没有戴过任何饰品。手表应该不是饰品,其计时功用更强,至少工薪阶层是这样。也许是小时候,戴长命锁、耳环受到过不少讥笑,我一直对金银玉之类的饰品非常抵触,以为男人佩戴,少了阳刚,有点怪怪的。

          今年十一月中旬,女儿女婿到海南、福建旅游。途中,女儿发一条短信于我,说是替我买了一件贵重礼物,让我猜是什么?我猜了几件,都被否定了。女儿说,不要猜了,您猜不中的,到家给您一个惊喜。

          女儿到家的那天晚上,丢下行李,从包里取出一只方形红色盒子,从盒子里拽出一条挂件,挂件的一头缀着一个指头大小的物件。

          女儿的手在我眼前晃动,问我是什么?

          我真不知道是什么?

          老爸,您不知道了吧。女儿有点神秘地告诉我,这个啊,这个叫貔--貅,它是龙王的儿子,有招财免灾之能,南方人特别喜欢它。

          我有点不解地说,什么“批修”,我要这个干什么?

          于貔貅我略知一二,但由于生活中几乎不用,而成了冷字,到底怎么写,准确的读音是什么,还真的说不上来。

          女儿解释道:爸,明年是您的本命年,也是退休之年,我们不需要您赚钱,只求您健康快乐。我们希望貔貅保佑您。女儿说着用手指在桌上写起来。

          亏你们想得出,貔貅真有这个能耐,那让大家都戴它,不都无病无灾了吗?再说,我们这里大都崇尚龙啊、麒麟啊,以及男戴观音女戴佛,还没听说过有人戴貔貅。我对此不屑一顾。

          女儿为难了,求助女婿。女婿说,我们也不知道它有没有用,南方人特别相信,导游说得神乎其神的。您戴上它,又不妨碍什么?

          我从十岁以后,再没有戴过什么饰品,挂在颈项里,算什么?我不喜欢这些东西,难道你们不了解。我对女儿女婿的做法感到不可思议。

          爸,让您戴个这么小的东西,有这么难吗?人家可是说了,这只貔貅是用水晶和钛金制成的,撇开鬼神不说,对人体有理疗作用。女儿急了。

          妻子也在一旁帮腔:这么小的东西,管它有用没用,挂在颈项里影响你什么?女儿大老远背回来,总不能扔了吧。

          架不住三个人强烈攻势,很不情愿地伸长脖子,让女儿为我戴上了貔貅。

          头几天还真的不习惯,白天会不自觉地摸摸,夜里,小貔貅调皮地钻来钻去,有时还与内衣绞在一起。我几次要摘下,都被女儿制止了。

          渐渐地,小貔貅与我融合了。我每天入睡前,都要抚摸抚摸通体透明光滑敦厚的小貔貅,往往又自然地联想起戴在脖上十年之久的长命锁。

          在我初生之日,祖父为我戴上了长命锁,我不知道长命锁在我的生命历程中可曾发挥作用;在我衰老之时,女儿为我戴上了貔貅,我更不知道,在未来的日子里,貔貅能不能发挥作用。但我切实地感悟到两者之间超越时空、超越习俗的某种契合。

          思至此,胸前的小貔貅仿佛散发无穷的热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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