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特约专稿
今天上班,见到陆文夫主席纪念集的征稿通知,截稿时间是9月30日,只有两天了。去美国探望近8年未见的女儿,失去了给陆主席悼念送别和参加集会追思的机会,已经遗憾万分,若再不能参与这次结集缅怀,真要懊恼死了!感谢有关人士细心,给我补发了这份通知,还给我提供了足够的撰稿时间。
着名作家陆文夫,早在我青年时代,就开始仰慕。随着文夫先生的业绩声誉在曲折浮沉中不断提升,“久仰”,长期以来成为我发自肺腑的心声。真没想到,我会那么幸运,有那么好的机缘,竟然在我临近花甲之年,还能从学习、工作了40年的南京师大分身出来,与陆主席在省作协共事。到作协不久,我即去苏州拜望陆主席。一则是晚学向前辈请安求教,二则是向主席报告改组后的作协党组的工作情况和设想。这首次拜见,无论从哪个角度讲,陆老都给了我最大的满足,我欣欣然满载而归。“久仰”的名作家,与德高望重的作协主席浑然交融,给我留下了终身难忘的印象!
文夫先生对文学事业赤诚热爱,对作协工作竭尽全力。1997年省作协换届时,陆老到了“古稀”之年。按陆老的威望资历、成就影响等等,完全可以继续担任主席。作为晚辈和新任党组书记,我真诚地祈望陆主席连任,并且作出了自己力所能及的努力。后来,由于多种原因,还是决定德高望重的中国作协副主席陆老出任省作协名誉主席。我深知,陆主席爱的是文学事业,要的是为作协干事出力。当主席或者不当主席,他都乐意接受,他都会一如既往地献身于文学事业和作协工作。近10年来,我在与陆老的相处中,一次又一次地强化着这种感受。
省5次作代会后不久,我第一次参加中国作协全委会。陆老是我们组讨论的主持人,因刚到作协工作,情况不了解,人头不熟悉,我又向来不喜欢出头露面,发言之类,历来能躲则躲,因此抱定主意,不到万不得已不发言。可是,讨论开始不久,陆主席就点名让我发言了。陆主席点名,我当然立即听命。事后我想,凭借陆老敏锐、深邃的洞察力,不难看透我当时的内心奥秘,但出于一个长者的经验和爱心,他一定认为我应该发言。一是作为江苏作协新的负责人,应该亮相,应该传送江苏的信息,不能因为我个人性格的原因,给江苏作协带来任何影响或损害;二是觉得可以给我一点外力的支持和推动,帮助我在新环境中尽快地结识更多的同事和朋友。我深深地领会和感激陆老的用心和厚爱!就在同一次会上,陆老最后的发言,没有任何总结的架势,看似随口道来,却有很强的针对性;没有丝毫官腔豪语,却无不在为繁荣和发展人民的文艺苦口婆心;没有一丁点做作和造势之嫌,娓娓而谈,亲切动听,信手拈来,字字珠玑,随口生发,处处闪光。其后,我不断有机会聆听陆老针对各种文学现象发表的高见,无不显示出不同凡俗的深刻思想和真知灼见。我对陆老由久仰大名的敬重,到耳濡目染地信服,我自认对陆老的认识和理解,在逐步向纵深发展。
文夫先生对文学事业的赤诚热爱,对作协工作的竭尽全力,在不同的时段当然会有不同的体现方式。随着年岁的增长,陆老一方面依然笔耕不息,继续不断地为人民群众创造精神财富;同时,更多地致力于关注中青年作家的成长。省作协的文学活动,凡是能参加的,他都克服困难,积极参与,特别是在苏州举办的活动,那怕困难再大,他也要想方设法排除。为此,他经常坐着轮椅赴会,有一次,竟由苏童背上4楼参加会议,与会同人深受感动,得到莫大的教育、鼓舞和鞭策!对有才华、有潜力的文学青年,他用各种方式予以关心、支持和帮助,如亲自约谈,亲自推荐等等,拳拳之心,溢于言表,融于行动。苏州人才辈出,成为我省的文学重镇,固然有历史和现实多方面的原因,与陆老的特殊贡献也是分不开的。陆老对同龄人的挚深情谊,也十分真诚厚重。高晓声跟他患难与共,情谊非同一般。高老去世后,陆老为《高晓声文集》的整理出版,呼吁、建议、敦促,做了大量令人敬佩的工作,终于得以圆满实现,也因此给省作协整理出版《老作家文集》创造了良好的条件。陆老对老朋友、老同志的真挚情义,对作协工作的深度关爱,对江苏文学事业继往开来蓬勃发展的热切期望,永远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陆老在致省6次作代会的贺词中写道:“回顾过去,展望未来,我们对江苏文学的前景充满着无限的憧憬……我虽然年过古稀,重病缠身,但也不敢松懈意志,轻言搁笔,更期待文友们继续努力,高歌美好的时代,高歌更加美好的未来!”诵读陆老抱病写下的真切动情的言辞,联系陆老献身文学的一生,我们可以毫不夸张地说,陆老的文学之情,长者之风,熔铸成了一尊挺立在江苏文坛、鲜活在我们心中的丰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