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玲(《南方文坛》主编,评论家)
首先,想对何言宏、傅元峰、黄梵等六诗人的“现代汉诗研究计划”表示敬意。几年前当我看到这个学术计划“对现代汉诗诗歌版图中的生态进行细心的搜索、观察、整理、研究、提炼”,颇具学术品质和诗歌精神;同时,又看到他们引起轩然大波的“诗歌排行榜”时,很惊讶一个团队竟是如此统一的理性与感性的结合体。前者研究是建立在文本细读的理性研究,后者作为前者的一个组成部分,在前者文本细读的基础上,对诗歌作品、期刊、诗性人物、诗歌贡献进行评选最佳与最差,我无意评说排行榜是与非,但我对他们大量地定期地研读和点评诗歌文本,心生敬意。这份敬意一如对邵燕君的北大最新作品点评论坛的工作。因为在批评与阅读失范的当下,在发表门槛减低作品泥沙俱下,做到月月阅读,月月直言,从基础做起,颇具难度(阅读常常苦不堪言)但却直抵当下的文学现场与文学标准,邵燕君们从小说、何言宏们从诗歌,两者都对当下中国文学做出意义非常的努力。尤其何言宏们以对诗歌的“使命、责任与信念”为核心理念,系统地卓有成效地做着诗歌与诗歌批评,显示了他们的高迈广阔的文学情怀与理性自觉。近两年,南京理工大学诗学研究中心的诗歌批评也显示了这种从文本出发的感性与理性契合的努力,江苏诗歌界这种诗歌创作与批评齐头并进,这在中国的诗歌版图中并不多见,颇具建设意义,尤其他们从文本出发的批评在诗歌界弥足珍贵。
其次,期待“现代汉诗研究计划”在诗歌批评之路越越宽阔。新世纪以来逐渐流行起一种新的诗歌批评倾向,即重返“政治”和“伦理”的社会学批评话语,使得抒写日常生活审美的个人经验和现实多重性的诗歌被遮蔽,“底层”与“题材论”的诗歌创作被不断神话,当然这种诗歌写作的寓言性和“政治话语”有其合理性,但是同质化与功利性必须警惕,好的诗歌必须体现个人化和诗歌本体意识。
那么,诗歌如何回到日常?如何让更多表达个体独特而繁复经验的诗歌获得更多的关注?更重要的是诗歌批评如何回到诗歌文本?如何从文本出发?在这个意义上,我们有理由在江苏诗歌批评的理性自觉中,有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