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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光荣下乡记》(长篇小说)

        2017年05月17日 16时27分 
        《李光荣下乡记》长篇小说  周荣池着

        书名:李光荣下乡记 
        作者:周荣池
        出版社: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7年5月
        书号: ISBN 978-7-5594-0391-9
         
         自辩·长篇小说《李光荣下乡记》后记
        周荣池

          这部小说源于行走,而这次行走是有计划的。我一直觉得写作不该有太多的计划性,很多好的东西是遇见的,而不是我们找到的。但是这观念又不完整,因为漫无目的地寻找是难以遇见好故事的。遇见也是一件颇有些因果关系的事情。说得正式一点那就是,偶然的遇见也是众多必然的因素所复合而成的。特别是手上的这部小说,计划性似乎更强一点,这不仅仅因为它是一部深入生活计划的作品,而是我自己关于这部小说也是有很多细致入微的计划,它绝对不是一时兴起的随兴之作。
          然而这部小说的结构最终显得很散漫。准确地说,在踏上菱塘采访之前,我在纸上的规划是写一部纪实文学,或者说是一部非虚构的作品。此前因为工作关系,我接触到了很多菱塘好人和地方历史文化的资料,这种遇见让我萌发了写菱塘的念头。菱塘这个乡的独特之处不仅仅在于她是一个省唯一的民族乡,更在于她不胜枚举的独特魅力,即便是书写完了我也还觉得没有读完这本大书。待我到了菱塘之后,这种感触更加深刻,我采访到的人以及他们的故事,远比我所想象的要精彩,所以正式写作的时候,我还是把这个题材作为小说来写。因为我觉得小说能够让这些故事更加的丰赡和神奇。
          那么问题来了:既定的计划虽然多次做了调整,但是最初的主要人物和时间都已经成型了,这就使得这部小说在结构上的设计感不强,并列式的结构之间没有形成冲突与推动的强大动力,这就似乎会让人觉得不是那么“好看”。为此,我在初稿完成之后又花了两个多月的时间来思考这个问题,我想到的办法是在主人公李光荣感情线和事业线这两个线索上进行加强,这种努力究竟有没有效果我不知道,但是我想说的是,自己真的是尽力了。李光荣与薛小仙以及杨树叶的感情纠葛虽然没有波澜壮阔,但也确实生动曲折,毕竟一个第一书记能有的曲折情感也是有限度的。同时,作为一个文化扶贫的第一书记,他的工作不是苦大仇深的访贫问苦,而是相对优雅的工作,这就是当前新农村的现实,所以李光荣在回民乡任职看起来似乎非常平淡,然而这就是现实的样子。农村早已经不是贫困的代名词了,第一书记的“精准扶贫”的本态就是这样的波澜不惊,这已经是新农村的常态,无需刻意改动。
          定稿之后我还在思考这部小说的结构问题。我不想用“缺陷”这个词来定义这部小说结构上的问题。因为我觉得影响一部小说质量的因素有很多,形式上的是结构,内质上的还有故事和语言的品质,这些综合因素才构成一部小说的质量。就在小说定稿之前,我接到了《雨花》杂志主编李风宇先生的一个电话,他和我谈另一部小说的问题,无意间说到我们下河这个地方人的语言优雅却也散漫而拖沓,适合写散文而不太适合小说。他这话是真知灼见、一语中的——一个地方的人有自己的独特性格,也有自己独特的语流,他们也就有自己独特的写作风度。这样看来,我们这个地方人也不是不适合写小说,而是有自己独特禀性的小说形式和语言。这一点,我相信大家一定会想到汪曾祺,想到他的散文式小说。这个概念前些年提的很多,这几年似乎冷淡了一些。但是与此同时汪曾祺小说不断升温,又在不停地告诉我们一个事实,决定小说品质的因素不仅有形式,还有读者越来越重视的故事质量和精神品质,也就是风格与特质。
          我说这些不是大言不惭地想把自己的小说和先贤相比,也不是完全想用这些来掩藏自己这部小说存在的问题,而是为了努力地说服自己,出现这种状况并不是自己本意为之,而确实是我们这个地区随意之间暴露出来的写作特性。这部长篇小说一共七章,它们之间有没有逻辑性可言?它们的章节内部有没有故事性存在?主人公有没有完成文本和自身文学命运表述的任务呢?我觉得这几个问题非常显然,那就是这些任务都完成了,这部作品在形式上是长篇小说是没有问题的。
          对于小说被弱化的形式我一点也不掩饰自己写作经验上的缺失,但我也要为自己争辩几句:一来这就是我对小说的认识,我认为相对并列的结构更具有可靠性,因为日常的生活没有那么多戏剧性可言,我害怕过分的戏剧性会削弱真实感;二是这部小说并不是没有故事的,每一个章节都有相对完备的微型系统,并且完成了系统内部的微循环,这样的戏剧性我觉得足以支撑故事的发展。如果再过多设计章节之间的矛盾与冲突,自己觉得会太过有刻意的障碍,显得有些圆滑与世故;第三则是这部小说自身定位的问题,作为一部现实主义小说,我所要表达的是现实,那么就必须忠于或者说难免受控于现实。这不仅是处理能力与经验问题,还是一种文学尊崇事实的写作伦理。只愿这些辩解能够消融读者的疑虑与不满,因为一部小说就是一个独特的世界,它是什么样子的个性也是一定的,能让它变成什么样子的其实不是作者而恰恰是读者自身的理解,这才是小说从现实走向文本而后在读者心里一次次重生的唯一途径。
          我说这些不是总结陈词,只是想和读者心平气和地谈谈自己的想法。我还要表示一些感谢,有各级文艺组织和前辈们的支持,有受访者的讲述,有菱塘湖天边耀目的新月与悦耳的风声,所有这些才让一个美好的念想成为现实。如果确实要像以前那样结束之后还要感谢自己些什么,那我还是说那句老生常谈的话:感谢自己的坚持。

        周荣池    
        二○一七年四月于珠湖之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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