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语
谁是李庆西?许多年轻人一脸懵懂,就连那些曾经在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与之共同叱咤文坛风云的人也都把他遗忘了,我们之所以重推这个“出土文物”,就是因为他的评论文字没有那种学术炫技的架势,在充满着烟火气的诉说中不留痕迹地把自己的价值观念吐露出来。在这篇“小说《来客》和电影《远离人迹》文本比较”里,作者采取对故事情节层层剥笋的叙述方式,鞭辟入里地解析了加缪小说羚羊挂角的内容主旨,只一句“现实不仅‘彼此相爱’,亦‘互相厮杀’。爱恨交集的现实,正是加缪所要表达的存在的‘荒谬’。”就点出了全篇之“文眼”,无需赘言,尽出风流。
无独有偶,蔡天新的评论文字也是褪去了学术面具的好文章,这篇《 岁月的囚徒,他却教自由人学会赞美 ——纪念W·H·奥登》几乎是用浪漫的笔调叙述奥登生平的浪漫故事和创作,让你在娓娓道来的平静有趣的讲述中,沉静在对描述对象的倾心之中;作为一个诗人,作者在分析奥登作品时,完全是从感性入手,体验出来的诗境并不是理性笼罩下冰冷的“尸体解剖”式的分析文字。蔡天新的文章中几乎没有一句上纲上线的理论概括和评价,但为什么读后会被奥登所感动呢?是他讲述的浪漫生活故事,还是他动人的诗篇?难道作者就没有一句可以让我们找到他价值观表达的警句?其实文章题目引用奥登的那句诗就充分表达了作者的观念,况且作者特意引述的俄国诗人玛琳娜·茨维塔耶娃的诗句“ 我早把生死加上了引号”,便更完美地补释了本文作者的价值观表达。
让我惊讶的是,作为诗人的蔡天新竟然是一个数学家,一个提出形素数和加乘方程(“阴阳方程”)概念的人,被“菲尔兹奖”(数学界“诺贝尔奖”)获得者誉为“真正原创性的贡献”者,竟然会有如此强大的感性思维能力,两种思维的转换,让我对文学创作、文学评论和文学批评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我们之所以倡导这样具有鲜活生命力的感性认识的文学评论和文学批评,因为我们深知,一俟作家作品陷入一种僵化了的文学评论和文学批评模式中,就意味着文学在当下的死亡,成为文学博物馆里的“木乃伊”。当然,我们并不否定“学院派”理性批评在进入文学史叙述序列之中时的“学术考古”的作用,但是面对正在当下发生的文学作品的评价,还是多一点血肉的感知和意境超脱更好——我们应该呼唤。
编完这期发表时,新年就不远了。
辛丑年十月初七日
丁帆书于南大和园
目 | 录
大家读大家
李庆西|荒谬与规训——小说《来客》和电影《远离人迹》文本比较
蔡天新|岁月的囚徒,他却教自由人学会赞美——纪念W·H·奥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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