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第一期《雨花》刊登了王德安的一篇散文《雨催花发》,回忆了上世纪60年代《雨花》作为江苏省唯一文学刊物的风采风貌,其中“雨催花发”更是50年代《雨花》创刊伊始就有的栏目,它另辟园地,以“传道、授业、解惑”为春雨,滋以遍地文学花开。而今又以“雨催花发”作为2015年度《雨花》观察标题,不仅因为从2015年第一期起,有过中断的“雨催花发”栏目重又鸣锣面世,更因为纵观全年《雨花》,确能感受到它正在“无日不趋新”的春雨中,以一种勃发的饱满姿态,绽放于文学花坛。
一、小说
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作为现今重点强调的文艺作品精神指路标,既给予写作者更明确的创作方向与思路,也给一直以来对人民命运常怀悲悯与关切之心的《雨花》添热打气。2015年,《雨花》从浩瀚来稿中遴选出的16部中篇小说,51部短篇小说,无一不是有血有肉,有泪有笑,有情感,有梦想,有冲突,有挣扎,扎根于人民,反应“人民”于具象的作品。其中一些作品,更是以其光华耀及彼方,比如转载于《小说选刊》的黄跃华的短篇小说《咤叫的乌鸦》、袁炳发的短篇小说《镶牙左》、孙频的中篇小说《丑闻》;转载于《小说月报》的朱山坡的短篇小说《推销员》、海潮的短篇小说《绑架犯和他的女儿》、陈思思的中篇小说《天窗的忧伤》;同时转载于以上两刊的左卫卫的中篇小说《绝版》;以及转载于《长江文艺·好小说》的樊建军的短篇小说《和毛纯一的非虚构》、转载于《小小说选刊》的相裕亭《盐河旧事》之《拥有》,等等,这些作品的选载,既是对其文学价值的肯定,某种程度也算作对当下“讲述中国故事” 万家争鸣的博观而约取。
今年《雨花》小说的触角,依然在社会各阶层延伸,乡土、城市、历史、当下、民工、职场、机关、政治、教育、商界几乎都被涉及,就如同举起广角镜,以期让读者对眼之所及的文学生态进而人生百态有一个广阔而平衡的视感。而其中对底层的书写,仍是一条主流。尽管写作者们思想各异,流派不一,风格大相径庭,但都可看出其严选材、深挖掘,力求突破底层写作瓶颈的态度。
从短篇小说来看,朱山坡就把《推销员》这个城市打工者的故事讲得很别致,一个到房产公司求职的农村小伙,被录用条件是推销完楼盘老板自己出版的诗集,而且只推销给楼盘业主,这件事看起来似乎带着那么点儿幽默色彩,也似乎并不十分为难,孰料最后竟以推销员的死达成推销任务的完成。短短6000多字,构建出一个立体的贫与富、生与死的维度关系,蹚出社会阶层与阶层之间深深的不可沟通的鸿渊,哪怕用高级至精神的力量亦无法跨越,不止底层打工者的精神世界,中层也好,高层也罢,他们的精神世界又如何能被心甘情愿地解读。所有纷扰以诗集的名字剧终:掩面而泣。
黄跃华的《咤叫的乌鸦》直面了民间非法借贷与黑恶势力将本就生活在底层的农民直接拖进地狱的悲惨遭遇。全篇没有出现一只真实的乌鸦,全篇却都是“乌鸦”带来的抑郁气息。值得一说的是,与黑恶势力的残酷、干脆直接人间蒸发的儿子小龙的冷酷相比,被迫子债父还的五爹仍在绝望中展现着真实可信的善的力量——他因体谅别人的困苦,或纠结于钱的来路问题,从而借钱失败。这种失败却无疑成为对抗“乌鸦”的黑的一抹光亮。小说最终并未给读者一个明确的结局,这也正对应了此类问题在当今社会尚无解决之法的现实。
樊建军的《和毛纯一的非虚构》进行了一种有趣的体验,一个专写虚构故事的作家与一个正巧践行了他的故事、从而把这位作家的虚构变成非虚构的超市保安的相遇,又会产生怎样的火花。樊建军的这种写法恰巧映射了当下“写底层”还是“底层写”之间的矛盾,小说中的“我”只是一个喜欢“写底层”的作家,“我”想象他们的经历、赋予他们精神、规划他们的命运,却从未从他们出发,将自己的意志融入他们的灵魂。于是当“底层”以真实面目出现并且狠狠覆盖掉了“虚构”,自以为了然底层的“我”只剩了愕然与不知所措。
李学辉的《独唱》像是一部历经半个多世纪的乡村教育精神史歌,中国社会一次次政治、经济的转型与变革像浪潮一样冲击,乡村教育那块阵地再也不可能是无波无澜的世外净土,而二叔,这位建国伊始中国乡村教育奠基者和启蒙者的代表之一,也作为乡村人物的一个典型个体,在这些热腾腾的变化里逐渐显出不合时宜的凄凉。固守自己的精神体系、成为独唱者的他或他们,是彻底鞠躬离场,还是领一座精神奖碑,给了读者一个选择。
另,老九的《差点以为是他杀》、甫跃辉的《春天黄昏的一个电话》、黄梵的《档案之旅》等,给了我们文本另类实践的惊喜。老九在纷扰繁复的“酒事”和“人事”之间游刃有余地摆布了一个人的死亡,荒诞却又“像水消失在水里”那样合理;甫跃辉用一通电话讲出一篇小说,儿子与母亲看似随意的聊天,层层递进地布局出几个人生;黄梵毫无违和感地把现实和虚幻进行了无缝对接——这篇麦克尤恩式的作品塑造了高校里一个为了修改左右自己人生的档案而发明药物将自己无限微缩,最后得以钻进纸张内里铲除字迹的小助教的奇幻形象,这种臆想的神通广大恰恰可悲地反衬出现实世界中、强硬制度下,小人物的虚弱和无力。
中篇小说的表现亦可圈可点。左卫卫的《绝版》是一篇密度极高的作品,王胜在房地产领域的成功经历引人入胜,他在商界、政界之间悠游随性地移步换景却又步步惊心,让读者啧啧称叹的不仅是王胜极高的双商,亦有作者无以伦比的“心计”。王胜时而顺势而进,时而逆势而为,造山造景造“绝版”楼盘,却最终付出忤逆大自然的代价——洪水淹没了他的所有心血。当然,这个聪明的操控者又操控了一次道德,让自己成功地从洪水肇事者变成抗洪英雄……然而,通观全篇,可清楚地看到,作者对王胜的成功学带着批判和忧虑,“绝版”的“绝”或“未绝”亦都充满讽刺意味,如李相银所说,《绝版》一举突破了平庸成功学的魔障,直逼人性深处的贪婪与自大,这是批判现实主义的胜利,在这样一个天天有奇迹的时代,批判现实主义焕发了勃勃生机。李新勇的《隐秘的回声》,带读者第一次将目光投向当下——通讯“微”时代下老年人的情感生活;陈思思的《天窗的忧伤》,用浓郁的海派笔触涂抹出上世纪70年代起及后一个善良的上海女人多舛的一生;孙频的《丑闻》关注到现今女博士尴尬的社会处境;严苏的《幸福家园》与初雪的《花》则共同关注了农民问题,《幸福家园》细说了“乡村城镇化”进程中脱离了土地的农民精神层面的各种不适应、导致的一系列背离城市道德的行为;《花》则用花含笑这位山区农民的自我抗争自我奋斗的曲折历程,展现出新时代农村妇女不向命运低头的可贵精神,这两部作品同时也折射出中国体制改革进程所遭遇的艰辛。
二、其他文本
2015年,《雨花》增加了小说的篇幅,诗歌、散文、杂文等的篇幅有所压缩,但正是这样的精选,让这几部分文本呈现出一种流光溢彩的质地。
从诗歌来看,黄礼孩的九首诗歌开启了雨花2015年诗歌卷的篇章,似乎也奠定了其后《雨花》诗歌清新通透,入眼入心的风格特点。黄礼孩的《童年是一块糖》、《星空》、《曼谷》等九首诗,像是九幅用色斑斓娴熟、意境似真似幻、笔触却童真迷人的油画。“当诗歌不指涉一个可以描摹的现实,某个瞬间会在生命中光临,就会出神,就会有一道光线迈向另一道不确定的光线。……”“到世界的另一边去,诗人应该有不同的边界,诗歌就是从一个边界向另一个边界借来许多东西的魔幻组合。……”这是后来第六期,黄礼孩发表的诗歌随笔中《诗歌的边界》里的段落,呼应了他以上以及所有诗歌由内而外的精髓与光芒所在。而后育邦的诗九首又带着黑白水墨画的古朴气息进入读者视野,从《光孝寺之路》到《富春山居图》再到《过岳阳楼,遥想八指头陀》……这几篇诗歌进行的是一种今情古意交织盘错的尝试,从而开拓出专属于他的那种独特的,似有袅袅丝乐衬景的深远开阔的意境。这里亦可借用苏野对育邦诗境的评价:“《2015中国诗歌排行榜》,并进入《大学语文》(高等教育出版社2015年版)。后相继刊发的胡弦、马铃薯兄弟、柳宗宣、黄东成四位诗歌编辑的诗,徐泽的诗,以及德艺双馨的着名诗人、九十岁高龄的沙白先生的《留在大地上的脚印(组诗)》等,帮助《雨花》的诗歌乐章奏起一个又一个高潮。
由于日常生活经验的同质性,往往导致写作经验也容易趋于单一重复,这在散文的写作上表现尤其突出。《雨花》对于散文的选择,一直有意识地在做一些回避。比如第一期刊登的王建的散文《节气的隐语》,就没有流于单纯为抒情而抒情,24个节气就如同点起的24盏灯,这其中有辛弃疾,有变性的迈克尔·伯克,有哥伦布竖蛋,有余光中和王彩玲,有物竞天择,有512大地震,有星空和环保,有楚国公务员李斯,有老家的麦田,有画家达利,有互联网和民调,有旧炉上老酒芬芳……作者于人生的季节深处,对生活和生命进行一系列哲思,从而使得24盏灯的光芒变幻莫测,既可照出宇宙之大,亦可瞥见苍蝇之微。被选入《散文·海外版》的罗望子的《小县城》,进行的是一种碎片化的写作模式,它并没有给读者一个一以贯之的逻辑,而是用所有与小县城相关的零碎的时光、人物、物象、意象……零零总总组合成一个身体之外,心灵之内的家乡。诚然,碎片化的表现模式使得长篇散文的阅读感变得轻松和跳跃,这也要求作者能极好地把握住那根隐形的筋骨,才能撑起全篇魂魄,而这种把控能力,罗望子显然是拥有的。另有陈绍龙的《识文解字》,从“羹”、“鲜”、“炙”、“糟”……等14个字里分解出历史与美食,洋洋洒洒,妙笔生花,如写“脯”:汲取流岚风雨,汲取阳光的汁儿,几多沉积,几多吐纳,腊肉的味道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路过的村民两三天都会记着问你:“你家蒸腊肉了?”如写“韭”:有风,雨总是这么没缘由地下着。韭呢,依着风,依着雨,依着地,撒娇样的,站也站不稳,分披而下;总有两茎立着,细细端详这个“韭”字你就知道了。《说文》说“韭”字象形,“在一之上,一地也。”中国字就是这么有味道。……趣味盎然,让人读之不忍弃。还有鱼禾的《地图》,如郭燕所评,文字气度挥洒自如,线性文字腾挪跳动在山川沟壑之间,历史与当下在流动的叙述中抵达蕴藉的诗意。同样选入《散文·海外版》的葛芳的《映在镜子里的花园》,带读者行走于寻找博尔赫斯的异域,从对各种物事的微妙观察与情思传达来看,这其实也是一场心灵之旅。
杂文所反应的态度,诚然代表作者,但展现在《雨花》上的杂文,自然也在一定程度上映射出雨花的态度与社会责任意识。通观2015年《雨花》杂文杂论,针砭时弊如朱铁志的《政治舞台和贪官的演技》、张心阳的《是什么吞噬了官员的信仰》等;讽刺歪风如刘兴雨《水牛、狮子对决的启示》、梅桑榆的《阎其厚》等,巧妙移情如阮直的《北海夜话》等等,这些文章或严厉,或闲逸,但都担起了引领读者怯邪扶正的使命。比如朱铁志的《政治舞台和贪官的演技》,直言不讳,直击要害:“贪官的演技固然很高,但也没高到天衣无缝的地步。在很多时候,观众并非没有看到表演的破绽,而是那个特殊的舞台使人只能鼓掌,而且必须‘热烈地’。……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凡是‘台上’,‘台下’形成不同议论的人,绝大多数都有问题。……廖少华、周镇宏等省部级干部都曾在群众的议论纷纷中经历多次考察,过关斩将,‘带病提拔’。这就不能不使我们深刻反省现行选人用人机制与权力腐败的某种联系。……”似是一把利剑,直挑贪腐的黑色屏障。再看梅桑榆,以“阎其厚志大心雄,曾立志成为中国一流作家,并宣称要写出可与《红楼梦》比肩的巨着,称雄于文坛……”开始,以“阎其厚借助媒体和网络,瞅准名人,频发骂文,名声大噪,不但成为知名度很高的‘青年作家’,而且被一些人誉为‘奇才’。”结束,通篇幽默风趣,调侃打诨一讽到底,读罢令人莞尔叫绝。
再说到开篇提到的“雨催花发”。第二期的“雨催花发”可说是迎来一个大阵仗——刊发了毕飞宇工作室团队提供的一篇小说《福扣》,以及毕飞宇工作室小说沙龙实录,详细记录了来自毕飞宇、庞余亮以及其他作家、作者、文友等对于这篇小说的修改意见。这种坦荡、开阔、无所畏惧同时来自各阶层的文学批评显然极好地体现了“雨催花发”的传统精神。正如主编李风宇在《文学的舞台——拍打皮球的人》里所言——这使文学回归了本源。《福扣》修改前后,受到了读者的极大关注,大家都在拭目以待……其后,毕飞宇工作室相继在《雨花》刊发了四期小说修改稿及修改意见稿,这种文学互动显然让读者真切地触摸到了文学杂志的体温,看到了文学的弹性,那些“宏大”、“高端”终于有了一种接地气的可能。
三、中国作家·雨花读者俱乐部
《雨花》创刊50多年以来,一直紧跟时代发展,为人民抒写、为人民抒情,同时力求把握人民群众对文学作品质量、品位、风格等的期盼,发表让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优秀作品。2015年伊始,应“推全民阅读,建书香社会”之势,《雨花》在全国率先成立了“雨花读者俱乐部“,后又与中国作家协会合作,将俱乐部升级为“中国作家·雨花读者俱乐部”。这次升级意味着《雨花》以及《人民文学》、《诗刊》、《民族文学》、《中国作家》、《小说选刊》、《长篇小说选刊》等名刊、大刊一同走进了每一个读者俱乐部,走向基层,去经受社会和读者的检验,同时把服务群众和引导群众结合起来,实现了“送文化”与群众需求的有效对接,让文学与读者的接触面扩大到了最广。
2015年一整年,中国作家·雨花读者俱乐部不仅在江苏省内的南京、盐城、徐州、扬州、苏州、常州、启东等多个城市相继挂牌,更在安徽马鞍山、江西婺源、河南洛阳、新疆伊犁等外省多地扎根落户。各地结合自身特点,举办了一系列文学活动,如盐城雨花读者俱乐部设立了“雨花阅读奖”征稿评比;扬州大学雨花读者俱乐部是教师和学生阅读、交流文学作品的最佳现场;启东雨花读者俱乐部借此掀起阅读之风,并开展了连续的卓有成效的“悦读畅谈”评刊活动……至今,“中国作家·雨花读者俱乐部”在全国已成立70多家,其发展势头之迅速,普及范围之广泛,在全江苏省乃至全国都是罕见的。
“中国作家·雨花读者俱乐部”的发起,紧跟形势、响应了当前国家提出的文艺号召,走面向基层、服务群众的文艺路线,把重心下移,把全民阅读这项惠民措施真正投入到公共文化体系中,实实在在地建立了一个与地方、与基层读者、文学爱好者交流合作的平台,这在及时了解读者的阅读需求,广泛发展优秀的读者,挖掘优秀的写作者,不断提高《雨花》的办刊水平上都起到了实实在在的促进作用。
四、《雨花·中国作家研究》
《雨花·中国作家研究》作为《雨花》的下半月刊,于2015年1月正式顺利创刊。一年来,刊物得到了国内外文学界专家、学者的大力支持,受到了一致好评,产生了一定的影响。《雨花·中国作家研究》以致力于中国作家的经典化为办刊理念,配合中国长篇小说创作与研究中心(于2014年5月在徐州成立)的动态,以推动我国长篇小说创作的繁荣发展,把握当代长篇小说创作的态势及走向为创刊目的。《雨花·中国作家研究》单月刊发表学术论文,双月刊发表长篇原创作品,也就是实行了学术版与创作版并举的创新模式。
学术版(单月)
《雨花·中国作家研究》学术版栏目大致分为文学现场、中国文学观察、作家批评家论坛、创意写作研究、华文文学研究、江苏文学研究、地域作家研究、作家作品论、《雨花》连线、名家访谈、文坛资讯等。
“文学现场”直击当下文学界热点,围绕当代文学发展的前沿问题,结合具体作家作品,探讨当前文学出现的新现象与新经验。如第一期的“文学现场”栏目将主题定在了文学中的城市书写。城市在当在是最为复杂的人类栖息地,同时也是最为复杂的文学意象,中国现代城市新旧杂糅与面目难辨的特点,更使当下中国城市文学的发生、发展和变异都存在着文化观念、代际分野和地域不平衡的多元特征。围绕现当代文学对于城市意象的书写这一话题,刊发了赵月斌《氓之蚩蚩:阿Q、祥子及其他》、李浩《在文字中建立的城市》、曹霞《暗黑心渊的“风景”——论弋舟的城市书写》三篇论文以及郭艳与徐则臣的对话《告别“在场的缺席”》。又如第三期的“文学现场”,话题转向了对中国乡土文学的巡视与反思。乡土在剧烈嬗变的时代呈现了走向城市化过程的的剧痛与挣扎,现代审美也以异质文化的方式渗入到乡土额溃败过程中。在中国乡土社会日益式微的时候,我们该如何看待乡土?这一期刊发的胡平《文学的城市化》、冯小娟《无边的“乡土”与丰富的文学世界》、张存学《历史、乡土与创作》、杨怡芬《我们时代的盲点》等,都从不同方面阐释了这一话题。
“中国文学观察”栏目试图讨论当前中国文学形势和问题、内部与外部、体制与市场等问题,每期固定一个话题,邀请三位学者参与讨论。如第三期的话题为“文学在今天的地位和作用”,希望真正衡量评估今天文学的地位与作用。刘大先《当代文学如何自处》和张慧瑜《文学的功能与未来想象》从近代历史的发展情况判断文学的历史与今天,地位与作用。岳雯《让世界重回年轻》从文学的本体出发,讨论文学的意义。又如第十一期讨论了文学批评问题,刘志荣《批评的素心》,文章标举“素心”,直指本心,可见作者的良苦用心;赵遁《批评卮言》,别开生面的从文字学的角度解析文学批评的意义,正清本源,发人深思;傅逸尘《追寻华文文学的新标识》,提出“用文学的方式判断文学”,切中时弊。
“作家批评家论坛”致力于实现作家和批评家的互动交流,同时秉承既关注知名度较高的文学风景名胜,也坚持推介知名度不那么高的美丽山水的原则,为推动中国当代文学良性发展尽一点绵薄之力。“华文文学研究”栏目则围绕华文作家的中华文化认同研究、华文文学与中华传统文化研究、华文文学与中华文化海外传播策略研究等方向,致力于探讨中华文化如何在世界文化格局中传承与创新、中华文化如何在华文文学中实现海外传播。
“雨花连线”栏目为呼应《雨花》上半月刊而设立。第3期发表的是叶炜《吴泰昌的跨界写作——由<我熟识的叶圣陶>想到》;第7期发表周根红《无处栖息的诗意——读朱山坡短篇小说<推销员>》;第9期发表郝劲波《短篇小说的安静与繁华——评叶炜<市井两题>兼及对江苏短篇小说创作的一种考察》;2015年第8期《雨花》杂志集中刊发了一批鲁院学员的作品,在全国产生了较为广泛的影响,部分作品被《小说月报》《小说选刊》转载,这些学员代表着一股新的创作势力的崛起,所以在第11期《雨花·中国作家研究》发表了周根红的《时代的病症、人性的挣扎与社会焦虑——读2015年第8期<雨花>杂志》。
原创版(双月)
为繁荣中国长篇小说创作,特别是鼓励长篇新人创作,双月原创版刊登长篇原创作品。
第二期把目光聚焦在网络小说,发表了散文在网络小说界大名鼎鼎的“大神”级人物及其作品,分别是骁骑校的《国士无双》、唐欣恬的《裸生》、酒徒的《家园》。这三部作品的题材各异,其写作语言和艺术手法也各有其自身特点。《国士无双》取材民国,展现了民国的一批大知识分子的风采和情怀,是以武侠的笔法对一批国士的写意,可以说是一部很不错的文侠小说。《裸生》则把目光聚焦于当下的现实生活,从孕育下一代的视角切入,写出了80后新青年一代的日常生活与情感动态,是一地鸡毛的写作,更是诙谐人生的展示。《家园》则穿透历史烟云,把文学现场从当下拉到了遥远的隋朝,层层铺垫,娓娓道来,一步步写出了一个小人物的英雄成长史。
第四期发表了南开大学教授李新宇的长篇非虚构作品《故园往事》。从本篇中,我们可以充分领略到李新宇作为学者的诗性情怀。在这些文字中,有作者对历史的追问,更有对家园的眷恋;有对风俗的展示,更有对血亲的怀念;有对成长的记忆,更有精神的寻根。李新宇教授在观念找自我来路的同时,道破了时代的乡村精神密码,这些文字虽为文学作品,却仍旧和李新宇教授的学术文字有想通之处——他的所有文字几乎都有着高度的“自觉”。
为庆祝世界反法西斯战争暨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原创版第七期发表了针对此专题的专号——长篇小说《福地》。第八期发表了蒋廷朝的长篇小说《从》。李惠评价该作品为“一部感时忧国的力作”。《从》是一部奇异诡谲的作品,它就像一面哈哈镜,找出来夸张了的现实,也照出了扭曲了的我们自己。在叙述者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一个全然陌生却又似曾相识的国度,目睹那里的风土人情、奇闻异事。在这个国度里,所有的人、事都被涂上了怪异的色彩,一切的常理、通识、秩序、规则都扭转了方向,变得非同寻常、荒诞不经……
第十期发表了江西农民作家涂春奎的长篇小说《锦江弯》。锦江湾是一片拥有浓厚历史文化底蕴的土地,作者在书中多次描写到锦江湾名字的来历和锦江湾里出现的气节之事。虽然在岁月的洗礼中他已经没有了原来的清秀和繁华,但是那种不屈的高尚气节一直充斥着锦江的每个阶段和角落。作者没有选择宏大叙事,而是选取了村中一位媳妇菊萍的视角来描绘锦江湾里发生的喜怒哀乐和生活平常。时间跨度也只有几年,但就是这位叫菊萍的媳妇改变了锦江湾的命运,也改变了村里很多留守妇女的命运。
第十二期发表了许仙(原名许顺荣)的长篇小说《德城记》。《德城记》以民俗风情画《清明上河图》那样通过散点透视的技法,勾勒出有着八百年历史的江南古镇——德城,在自我封闭的状态下,一组栩栩如生的小镇人物群像,如:教书先生陶园、被天打煞的缺嘴巴老莫、相信夭折的子女都在那边幸福生活的母亲晚霞、挖空心思怀上孕的刘寡妇、生来就有鬼的周傻、老中医叶老先生、醉仙楼姜胖子、棺材铺杨老板、陶丝丝与夜巡员黄天柱和邮递员雷生的恩怨奇遇……把一个个看似互不关联的生活画面、人物、细节连成一体,看似各自独处却又彼此依存,看似一团和气却又勾心斗角,看似龌龊卑下却又透着质朴温情,看似油滑世故却又弄巧成拙,看似互相攻讦却又恪守最后的底线……最终汇聚成一幅江南古镇特有的生活氛围、民情世故、文化传统及生活细节,看上去混乱荒诞但事实上天然和谐的中国式人情社会图。《德城记》 从患有自闭症的德城现状落笔, 一直写到它在开放中彻底崩溃, 以一条若隐若现的情节主线,演绎了德城在人类文明史上无法逃避的悲惨命运。